茄子🍆

【rs】流浪者之歌

@想要每天好好吃早饭的粽子 和 @吃七色暴风雨的迷途蜗牛 的all昴企划第五弹

*大概会分上下


一个人的夜晚并不华丽。涉谷独自一个人走在充斥着霓虹灯与汽笛声的街道,被过于灿烂的色彩暗淡了心情。

他穿了一件与时尚之都格格不入的水洗破洞牛仔裤和一件有些宽大的白色T恤,也许是衣服并不算太合身,裤角处由于磨损已经破烂不堪,他行走的时候过长的头发在肩膀上轻轻颤动,驼着背从远处看好像一个老头子。他所有身家都带在身上了。一个装着吉他的琴盒,一个装着口琴的斜挎包。

他从嘈杂的街道穿梭而过,猫腰潜进一片黑暗。现在是巴黎时间晚上十点钟,涉谷环视四周,公园的长椅上只歪歪扭扭地躺了几个人,黑夜里攒动着酒精与大麻混合的浑浊味道,这样的氛围令他难以忍受,涉谷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绕过他们,踏着柔软的草坪穿过充斥着夏虫鸣音的小径,缓缓向公园深处走。

这条路他已经走了几年,从形影相吊走到和另一个人形影不离。涉谷想到这里突然抿嘴笑起来,那个与他一同穿梭在公园中的小家伙实在是太喜欢黏着他了,虽然他偶尔觉得力不从心,但心里对此总是觉得开心。

锦户果然已经在那里等他了。穿着黑色皮衣的青年与夜色融为一体,涉谷眯着眼睛看了好几眼,才终于通过吉他的形状确定那人的身份。他悄无声息地在他身边坐下。锦户对他抬头笑笑,不由自主地向涉谷靠拢一些,换了个姿势拨弄他的吉他。

“晚上好,昴君。怎么样?”对方说的是标准的关西话,而涉谷的老家也正好是大阪,能够在异地听到乡音,使两个人在第一次认识的时候便流通着亲切感。

锦户第一次鼓起勇气与涉谷说话,是在第无数次看到涉谷背着吉他从同样的小路经过之后,他对这个总是背着吉他快步穿行在黑夜中的小个子有着无比强烈的结识欲望——那时候他如果知道涉谷唱歌那么有才华,或许他们的相识还会更早一些。

“你之前问我的乐谱,花了点时间给你找来了。”涉谷从挎包里掏出几张纸塞给锦户,对方看都没看接过去,放进自己的双肩背里,笑嘻嘻地讲了声谢谢。

锦户是学古典吉他的大学生,涉谷则在巴黎的小酒吧里兼职乐队,现在算是个地下小有名气的主唱,虽然曾经是比锦户大三届钢琴系的学长,但涉谷大学肄业,因此当年两个人并不曾有过交集,若是见过面他们大概会互相记得。

锦户认识涉谷的时候是他来巴黎的第一年,那时刚刚大一,如今他已经快要毕业了。

结识全是多亏了这片小小的杂草地和草中的蚱蜢,音乐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势迅速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不过是个流浪的罢了。”当时涉谷本人则是这样向他介绍自己的,彼时他化的烟熏装精致到堪称艳丽,他抽一口烟,将混浊的空气从口中吐出来,神态好像一只慵懒的猫。那后来锦户跟着涉谷学会了抽烟。

锦户听过几次涉谷唱歌,他有时觉得涉谷高深莫测,像个旧世纪的吟游诗人——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锦户觉得涉谷的音乐有魔法,不然他怎么会像痴迷香烟的苦味一样迷恋涉谷的歌声与琴。

锦户看着涉谷掏出一包烟草,他慢吞吞地将烟丝卷进姜黄色的烟纸中,用手指捻了捻,再歪着头轻车熟路地叼住松松垮垮的烟卷,他的拇指划过火机的滚轮,借着忽明忽暗的火光深深吸一口,呼出一片小小的白色的气。

“抱歉啊,亮。今天收工遇到点事,所以来晚了。”涉谷说的小事不过是习以为常的打架斗殴,他来之前对着地下室的镜子看了半天,索性没在脸上留下伤口。

从一开始他们或许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涉谷在认识锦户的那一刹那对此已经笃定。他觉得锦户适合一片更高更远的天空,适合一个华丽的梦想——而不是和他这样流浪,窝在自己的世界,顺着一条线往前走,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去完成。

“没事的。”锦户把吉他收起来,尼古丁的苦味令他十分受用,锦户忍不住一把从涉谷口中抢过烟吸了一口,涉谷瞪他一眼,锦户便眯起眼睛咧着嘴用牙齿叼着烟摸棱两可地露出微笑,涉谷皱着眉头没动,他拿锦户这种表情最没办法。

青烟在空气中氤氲开来,烟草终于完成了它最后的使命。

“subaru君今天做了点什么?”锦户深深吸一口烟,锦户的手指前些日子被琴弦割破了,听锦户本人说是因为练习时过于气恼挣断了琴弦,涉谷呆呆地盯了一会儿那道伤疤,尔后才想起来自己要说的话。

“上午在家睡觉,下午发呆,然后去超市买了条鱼做了,结果吃起来太麻烦就吃了一半。”涉谷的声音沉稳而有张力,他停顿了一下看看锦户才继续说下去,“晚上就去酒吧工作了。”

涉谷的声音自此戛然而止。锦户凝眸,但也没追问。

涉谷下意识地将自己所了解的另一个世界封印起来——他了解锦户简直像是了解自己,就像是手掌心的正面与背面,他们虽然有着截然不同处事方法,性格却意外地相像,而他能从锦户的神情中读到羡慕,可他不想让锦户走和他一样的路。这也是为什么他从来不愿意让锦户进入地下酒吧,他不认为那里应该是锦户梦想开始的地方。如今锦户快要毕业,这个担忧以然成了现实。

然而这想法未免太自私,涉谷喜欢和他在一起时的空气,但又总觉得自己应该早些放锦户走,这心情无比痛苦,他所以迟迟下不了决心是要更近一步还是干脆抽身。

“晚饭呢?吃了?”锦户岔开话题,他突然没了抽烟的心情,把剩下的半支烟碾死在草地上。

“没吃”涉谷把头发弄到一边,挠了挠自己的肩膀。

“啊……我也没吃……”锦户舒展了一下身子,开始思索是否应该邀请涉谷与他一起吃给宵夜。

他们见面的场合大多都在公园,这个公园开始只是偶然相遇的地点,后来却成了他们约定俗成的基地。他们对彼此似乎熟悉,但却刻意一般将彼此的现实拉开;锦户曾经想要与他离得更近些,被涉谷迂回着说了对不起,锦户后来也就作罢。

不过今天似乎有些意外,涉谷望着月亮,声音沉静。大概是呆在锦户身边太过舒适,又或者是锦户即将毕业带来的不安在作祟,他忽然不想拧着脾气和锦户拉开距离。

 “亮饿吗?”他问。

“唔……有点儿……”锦户低下头揉揉自己的胃,诚实的点头。

锦户的手指毫无意识地拨动和弦,远处吹来的低风掀起锦户额前的碎发,他澄亮的一双眼睛倒映着温厚的月光,这副表情早已根深蒂固地留在涉谷心里,就连唱歌时脑海中都会浮现。

“那去我家吧,做饭给你吃。”涉谷眼眸清亮,他毫无征兆地站起来,拍拍黏在身上的杂草和手掌上的泥土,不由分说就要往前走。

“诶?”出于惊愕,锦户支起身子缓了好半天——这是他第一次接到来自涉谷的邀请。

 

跟着涉谷一起回家时锦户的高兴极为真切。他的笑容毫不收敛地阳光明媚,就好像荡漾着花香与鸟语的灿烂清晨。涉谷有花粉症,但他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词来形容锦户的笑容了。

他一路上絮絮叨叨地和涉谷讲着学校里的事情和准备毕业汇演的精疲力竭,涉谷大多数时候安静地听,时不时插上两句无关紧要的话,也有时锦户会因为担心涉谷听得无聊而停下来,偷偷觑一眼对方专注的眼神,这才笑眯眯地继续说下去。

涉谷在无意间被锦户吸引并且深陷其中——这个男孩率真沉稳,爱与恨都直来直去,涉谷和他在一起总是能够感到暖意——正因如此他才下意识地与锦户保持距离,这样的距离亲密而又微妙,他不曾这样锲而不舍地待在任何一个人身边,他害怕有一天他会不想离开。

 

涉谷把锦户请进家里剥桃子。

锦户乐颠颠地坐在涉谷家的客厅里围着一个小圆桌吃桃子,就连屋内狭窄温吞的空气都没办法掩盖他的快乐。涉谷把他带进家里扔给他两个桃子就自己忙着做饭去了。

涉谷自己都觉得这个决定突如其来,咎其理由那两只桃子大概功不可没——涉谷的朋友回到日本时给他带了点吃的,涉谷盯着其中两只粉嫩的桃子看了一会儿,没联想到什么非礼勿视的画面,而是想起锦户说过自己很喜欢吃桃子——他最喜欢剥那种又大又圆的桃子,可惜在欧洲从来吃不到。

涉谷凭着客厅里昏暗的一盏白炽灯,眯着眼睛往锅里看,意面软塌塌地在锅里打圈,白乎乎的蒸汽扑面而来,把涉谷烫的后退了半步,手指迅速收回来摸自己的耳垂。

涉谷把煮好的面条放进平底锅里,他并不算擅长做饭,移动的时候难免在台子上洒了不少水。涉谷从冰箱里取出一包明太子,一股脑倒进了锅里。

“subaru君”锦户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点点他的肩膀,湿哒哒的手上放了一只剥成两瓣的桃子。“这个是给你的。”锦户的笑容十分柔和,“我剥桃子很厉害吧!”

“唔……挺好看的……但拿起来就黏乎乎的了”涉谷伸着手在桃子的上方试图变幻下手的角度,有些为难起来,“我等下吃吧,亮。”

“那我喂你吧!”锦户拿起其中一半,略略停顿了一下说。他自己好像也有一点不好意思,伸了半天手又退回去,始终离涉谷的嘴唇有一段距离。

涉谷被他这句话弄得有点脸红,他站在锦户面前半晌没动,那片桃子他只要张开嘴倾下身就可以吃到,可是他却怎么都觉得有点手足无措。

“subaru君!水要扑出来了!”没想到最先惊慌失措的人竟然是锦户,他黏乎乎的手拉着涉谷后退了两步,涉谷这才想起来自己煮的面条。

锦户看着自己面前的明太子奶油一面,有些傻气地吸吸鼻子。他好久没吃过明太子,光是看着鲜艳的粉色就令他食指大动。与之相反涉谷则是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他紧皱着眉头,盯着奶白色酱汁里黑乎乎的焦块,举着叉子沉吟。

“我开动了!”锦户咽咽口水,不再顾及涉谷,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很好吃的!subaru君!”

锦户莞尔,他说得十分认真,生怕涉谷不相信似的。

涉谷一声不响地放下叉子,端起桃子对着粉白色的果肉咬了一口。

“亮……你剥的桃子也很好吃……”

 

如果有一天,有人对你做得糟糕透顶的菜肴加以称赞,那他多半是爱你。

涉谷的脑海中突然响起这样一句话。

他“啪”抓起叉子,送了一口黑糊糊的意面放进嘴里,没咀嚼几下就迫不及待地吞咽下去——他勉强能够分辨出明太子与烧焦牛奶混合的味道,虽然称不上难以下咽,但绝对不能被称之为好吃。

而锦户的盘子里面条已经少了一大半。

涉谷一直觉得锦户是个直率的人,可他似乎并不准备告诉他这一餐是多么不尽人意的事实。

“亮”,涉谷目不转睛地看着锦户的盘子,他茫然地张着眼睛,低低地说,“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END?

谢谢你看到这里qaq

真的写不出他们的万分之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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